御坂美琴漫无目的游荡在偌大的校园中，临近黄昏时分，空寂宁静的道路与转角如同微缩景观，世界上仅剩她一个生命体活动。

大家是不是在吃晚饭。御坂一边想着，扭头往餐厅的大致方向张望，依然没有看到任何身影。她正喝着下午第二盒牛奶，毫无食欲。

(资料图片)

最近她热衷收集的呱太需要用空牛奶盒兑换，于是一直在超量喝牛奶。

感觉近来终于重新发育了，御坂低头用空着的手掌在胸前划了道弧线。此前她还怒斥“上了高中就能长大”完全属于谣言，最近她承认那时太大声了。

是喝了许多牛奶的功劳吗？

她对着光芒渐弱的西沉太阳举起牛奶盒，虔诚地注视。

谢谢。

味道也真的不错，留一口待会儿再喝吧。

估摸着盒里还剩一两口的量，御坂放下牛奶，眼帘中出现那座和学校其他建筑风格迥异的木制建筑。似乎之前听说过这座建筑属于学校的七大不可思议传说，但具体内容御坂没记住，因为在那之前的不可思议大多和幽灵鬼魂有关，她对那些超自然存在完全应付不来。

这里好像跟幽灵之类传说的没关系。

竭力搜寻脑袋里模糊的记忆，御坂往楼里踏出步伐，好奇心驱使她一探究竟。

建筑物内部空旷，堆放着少许的杂物，却并不脏乱，像是有定期打扫。御坂尚未对杂物的具体内容产生兴趣，目光便被右手侧的楼梯给吸引了过去。

——在哪里……那里有……

命运在耳边诉说……

御坂跟随直觉踏上木制楼梯，本以为木头的楼梯会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不过实际走在上面格外平稳。这座外表老旧的建筑物优秀保养的程度远比御坂想象中要理想，作为储藏室过于投入，直接入住都不会有太大问题。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楼道上没有安装照明。可能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让人攀爬。御坂小心翼翼地在每一节楼梯上站稳，移动十分缓慢，心想是不是该用她超能力当作雷达代替眼睛探查比较好。不过她马上想到了一个更便捷容易的方式：用手机充当光源照明不就行了。

御坂手伸向百褶裙的口袋，却立刻打消了想法。她想起口袋里不只有手机，还有仍未提交的进路调查表。

她不久前刚离开教职员办公室。刚工作时间不长的班主任愁眉苦脸地央求她，全班就剩下她没交了。

距离提交时间只有一天了。

“啊，抱歉，还有食蜂同学没有交。麻烦你见到她的时候，跟她讲一下哦。”

御坂离开办公室时，班主任突然想起。

她没有直接应答，含糊地点了点头。

似乎是同为level5的缘故，身边的大部分人都会有意无意将她和食蜂绑定在一起，默认她们关系很好。实际上拜食蜂所赐，确实绝大多数知道她们两人的人都有她们关系很好的认知。

如果某天她们知晓我跟食蜂属于超级不对付的不同类型，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呼呼……”

漫长的校园迷惘巡回中，御坂第一次找寻到愉快的情绪。

居然跟那家伙有关。

御坂眯起眼睛，聚合楼道中微弱迷惘的光线。

有那么短暂的时刻，她希望楼梯的道路没有尽头，让她永远停留在现在的时间里。

进入高中后，身边的同学们仿佛都在瞬间蜕变成长了，纷纷找到了未来的奋斗的目标。素来被视为佼佼者的御坂，她会选择怎样的未来自然而然成为了众人引颈好奇的目标。

本就没太思考过未来，现在又要背负他人突如其来的高度期待，令御坂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她每天睁开眼睛，全世界都好像迫不及待地催促她长大，告别现在平稳的日常，全速全力奔向既定的，光明美好幸福的未来。

为什么大家参照别人来决定自己的未来呢？

说起来，那家伙现在是不是也一样成天被人盯着……

眼睛终于适应了昏暗的楼道，嗅觉灵敏了起来，似乎闻到了和这间木制建筑不相符合的味道。

御坂尝试思索食蜂会采取的做法，不过两人的超能力天差地别，自己大概率没法套用。

近来食蜂刻意躲着她，当然御坂采取了同样的行动。缘由是两人前段时间意外碰到头，御坂发现自己竟然直接读取了食蜂脑内的想法，想必她的思考一样被食蜂看到了。相较于现象产生的原理，两人更在意内心被对方看到了多少。默不作声地达成各自躲藏的共识。

也许和她毫无保留的交流一次身体内侧，过往僵持不下的局面会得到改善。

眼前的楼梯迎来尽头，一股明亮涌入的失落感冻住御坂纤细的双腿。

成为高中生以后，变化的不止是肉体，内心缓慢而确实发生着改变。最近的时间里，她渐渐开始接受心底想要和食蜂改善关系的期盼。

或许她拒绝长大，是想要在成为背负明确责任的大人之间，拥有少许和食蜂一同度过的天真烂漫时光。

天真烂漫……那家伙……不符合啊。

御坂哑然失笑，小腿挣脱束缚，迈步走上最后的台阶。

然后瞪大了眼睛，愕然屏息。

到底是视觉给嗅觉提供了答案，或是嗅觉在此之前以得出结论。御坂无暇思考，重要的是当下的一幕。

窄小的阁楼琳琅满目，吊床、懒人沙发、饮水机、书架、成套的昂贵茶具、残留在空气中的红茶芬芳……浓郁的香甜……

先前她只是后这里可以住的认可，现在完全确认了真的能住。

夕照温和的金色从洁净的天窗流入，拥抱小小的空间。慵懒蜷身在懒人沙发里的金发少女宛若清澈柔和光芒和混合红茶的甜香蜂蜜幻化的精灵。

梦幻的元素过于浓厚，带着耳机喝牛奶的模样居然没有丝毫的世俗感。

好像不小心闯入了了不得的空间。

目光交汇，茫然对视数秒。御坂向后退却。

装作没看见比较好吧。

“唔唔……唔——咳咳咳咳咳！！”

食蜂操祈惊慌失措地从沙发中探出上身，迫切地试图表达。她想起嘴巴里还有牛奶，一口咽下，立时陷入了剧烈的咳嗽，慌乱极速升级。

眼睁睁看着夸张模样挣扎的食蜂如同落水遇难般向自己求救，御坂哪能装作没看见，只得快步上前。

还有另外一个理由，食蜂手舞足蹈期间，将耳机线从不知道什么时代音乐播放器上扯了下来，她正在听的音乐霎时溢满了狭小的阁楼。那首歌御坂近期凑巧也在听，佐天泪子推荐的时候曾说：听这首歌的人一定都是同伴。

同伴啊。

御坂怀抱挤满胸膛的温暖感情，来到食蜂身边，真切地想要帮助她。然而看到她剧烈起伏的波涛，为了帮她舒缓的手掌僵在半空。从前给予她毁灭性打击的触感清晰的从手心蔓延，将她拖入至今仍未挣脱的漆黑深渊。

这家伙比起那时候，是不是又……

御坂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啊……适才觉得成长了，是不是错觉？

食蜂扑腾了一会儿，终于摆脱了差点窒息的困境。

“没事吧？”御坂歪头询问。

“哦……”

“怎么了，你的表情好奇怪？”御坂皱起脸，她难以用文字准确形容食蜂目前的表情，不过那肯定不是面对别人担忧的正常回应。

“受到御坂同学关心的次数很少，稍微有点吓到了。”食蜂露出复杂的笑容。

“不想笑就别笑，看得我也难受。”

“你说话还是这么直接呢。”食蜂的微笑顿时转变为苦笑。

“哼。”御坂见食蜂重新窝到沙发里，巡视周围没找到可以坐的地方，总感觉那张吊床会翻。“这里是什么情况，你的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差不多吧，不过你有没有更好的形容，花园、秘境之类的。”

“自己想去。”

“真冷淡……”

御坂考虑着要不要直接盘腿坐在地板上，维持食蜂悠闲坐着，她站着的状态，令她十分不爽。

“这里很舒服哦，没有人打扰，可以尽情释放压力，舒缓地度过人生。”食蜂洋娃娃般精致的脸庞上洋溢幸福的澄澈，仿佛都快要融化了。“御坂同学也一起来吧。”

“咦？”

御坂困惑的语气中，食蜂拍了拍身前张开白皙肉感双腿之间的位置，示意她可以坐在这里。

谁会坐啊！御坂脑海里大声吐槽，甚至有一巴掌打在食蜂脑袋上的冲动。

可是……

“这里不会有人过来，偶尔想朋友一样相处一会儿怎么样？就现在一会儿。”

“一般来说，朋友之间会做这种事吗？”虽然嘴巴里嘟囔着，御坂却低下身体，坚硬的态度冰消瓦解。

不对，不对，不对，我在做什么！

御坂猛地起身，脑袋差点撞上屋顶。她心脏跳过起步，赫然提升至极限运转速度，几乎迸裂。脸颊到脖子都涨得通红。

“我又不是因为别人的看法改变对你的态度。”

御坂焦急地要逃走，食蜂不慌不忙地祭出秘密武器。

“和我做朋友的话，这个就送给你。”

御坂定睛凝视，食蜂手里拿着的居然是她正在收集的呱太系列，还是她尚未拿到的那一个。啊……她方才发现食蜂放在身边的牛奶是同款。

这家伙还有喝牛奶的必要吗？

咽口水……

这是为了呱太，绝对没有其他的感情掺杂。

御坂心中撑开一道间隙，她有点开始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要拼命否定。也许趁着到手的机会，与她……

朋友啊……

食蜂错以为一个呱太不足以打动御坂，扭身从沙发另一侧捧出一大把呱太，神情痛苦而坚毅。

“这些也给你！”

御坂瞠目结舌，可能外人看来，食蜂手里的呱太都差不多，只有御坂这类行家一眼能识别，这些呱太有什么样的价值。绝大部分都是稀有的种类，有些甚至有价无市。

“你，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些呱太？”御坂颤抖着声音，拼命忍住伸手抢过来，单方面宣布食蜂是她一生挚友的冲动。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食蜂这样的新手不可能短时间内收集到这么多特别的呱太，即使不是朋友，她也不能对违规行为袖手旁观。

食蜂歪歪头，似乎不能理解御坂为何震惊。“一部分是我买的，还有的是从润子那里抢……交易来的。”

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御坂想起来食蜂身边最合理的途径。

御坂把食蜂满载呱太的双手推了回去，“我想你还是帆风同学的那部分还给她比较好。”

心中在为拒绝而滴血，失去了呱太的帆风润子必定承受着差不多的痛楚。御坂不能接受将喜悦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不能心安理得欣赏手中的呱太，还不如得不到。

食蜂以为自己的提议遭到了拒绝，顿时失落惊慌。

“不够吗？我，润子那边还有……”

“不不不，刚才那一个就够了，我跟你做朋友，其他的你尽快还给帆风同学。”

“没关系的，润子说交给御坂同学属于可以接受的范畴。”

“我不能接受！”御坂放下牛奶，叹了口气，坐到食蜂身前的双腿之间。履行了约定，食蜂应该就不会再坚持。

她僵硬双肩，笔直挺坐。宛如被牢笼囚禁。

“你为什么突然准备这么多呱太给我，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啊！”

食蜂没有回答，御坂正要切换不耐的语气，后背突然冷不丁被戳了一下，脆弱的平衡立刻如同抽去关键一块的叠叠乐。身体向后倾倒，夕照翻转。

本能认定的危险并未出现，曾经令她陷入绝望崖底的柔软温暖地迎接她，立刻抹去了身体警告的担忧。

话说是不是回弹了……

浸染金色甜腻蜂蜜的夕阳暮色将御坂包围，食蜂凑近御坂光滑白皙的脖颈，毫不掩饰地用力用力吮吸。

“啊啊啊……你做什么啊！”

“御坂同学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我很久以前就想尝尝了。”

“别把人家说得跟蛋糕一样啊。还有你身上更香吧！”

“御坂同学喜欢吗？你想闻吗？随时都可以哦。”食蜂大方地贴近御坂，愉快绽放的微笑让御坂感到了灼痛。

“谁要闻啊！”

好不容易升上高中，终于能够摆脱黑子一学年。这家伙怎么又变成这样的了。

“还有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又会被我看到记忆了。”

“啊……”

食蜂似乎忘记了躲着御坂的理由，下巴抵在御坂的肩上。

“你平时不都跟派阀成员在一起的吗？怎么会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

发觉食蜂寂寥哀伤地垂下眼帘，御坂柔和地主动说话。

食蜂叹了口气，环抱在御坂肚子上的双臂不安地收紧。

“朋友之间会互相叫名字的吧？”

“特别好的关系，会的吧。”

“现在我们的关系可以很好吗？”

“怎么？现场设定啊。”御坂不清楚食蜂惆怅忧伤的情绪来源何处，至少现在稍微满足她。

“我知道了……操祈。”

“唔……”

“怎么，不满啊？”

“不不不……怎么说呢……一下子感觉，好暖……”

御坂撅起嘴巴，竭力压制雀跃的情绪外放——为什么叫了她的名字，会感到高兴？

“轮到你了！”

“啊？”

“是你提出来好朋友会互相叫名字的吧？不会想耍赖吧？”

“啊啊……”

御坂抓住食蜂纤细的双手，但遭到了抵抗。

“美……”

“嗯？”

“美……”

食蜂如同倏然得了只能说一个字的急症，迟迟不能完整念出御坂的名字。手面遽然发烫，钻入御坂的手心，蔓延至她的心脏。

“美……琴。”

明明毫不羞涩说出出格的话语，却不能一口气完整念出名字。你到底把害羞点到哪里去了？

“嗯。”御坂温柔地应答。抬起手安抚把脸埋进她肩膀的食蜂，灼热的温度和羞涩感情一起影响了御坂。

“是因为进路调查表的事吗？”

“咦？”

抱着御坂的双臂剧烈抖动一瞬。

“老师叫我过去谈这件事的时候，说你也没有交。”

“这样啊……确实真的好烦恼，作为常盘台的学生，一旦填写了目标，就要真正往那个方向努力呢。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是啊，而且你的选择会影响到派阀里的同学，搞不好她们会撤回目标，更改来追随你。这让你非常烦恼，对吧？”

“啊……嗯，也有这部分原因啦。”食蜂支吾回答，立马调转话题。“御坂同学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决定好？虽然有不少人盯着你，但不至于跟着你改变目标吧。”

“你叫我什么？操~祈~”

“啊……美……”

“美？”

“美……”

“美？”

“美……琴……”

“嗯。”御坂满足地点点头。食蜂的身体再度升温，她立刻后悔了捉弄，食蜂心中诞生的羞涩情绪似乎会原封不动地复制一份给她。

难道脑袋碰在一起的时候会传递记忆，身体靠在一起会分享情绪？

“美琴，坏心眼。”食蜂撅起嘴唇抗议。

“抱歉，抱歉，难得看你露出这样的表情，感觉很有趣。”御坂放松身体靠在食蜂身上，稍微往下滑了点。

从未感受过的舒适柔软勾起了睡欲，御坂情不自禁打了个呵欠。

“自从努力视线了level5这个目标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制定过长期的计划。可能是后来经常会出现意料之外的麻烦，导致我现在形成了等待事情发生，然后再去处理的心理……”御坂一边叙述，一边挖掘自己的内心。她没有想过有一天要对别人展示自己的内心。

本以为剖析自己是件痛苦的事情，不过好像没有那么难受，至少现在的姿势还挺舒服。御坂有往下滑了一点。

“……突然让我决定人生的大方向，我……如同站在广袤的草原上，看不到一条通往天边的道路。身边的人纷纷决定了未来，令我愈发恐惧，好像只有我一个成为了另类，看不到本该存在的道路……

越是想破头脑，试着决定正确的未来，越是迷茫，看不清现实……对大家前往的未来感到不可思议，难以理解……”

棕色的天花板落入眼眸，御坂已经下滑地几乎平躺，她枕着食蜂温软甜腻的大腿，胸口像是要被撕裂。

若是一个人在房间中思考同样的事，大概会痛得躲进被窝里，蜷缩起颤抖的身体。

谢谢你，食蜂……不对，操祈。

御坂默默道谢。

有你在身边，我才不会那么痛苦。倾听的人是你，所以才可以表现得如此无忧无虑。

食蜂稍稍仰起头，视线前方天窗漫入的嫣红夕阳想要藏起最后的温度，周身萦绕金色光亮的她成为了光芒向往的神圣。

“我们一起逃走吧。”

食蜂呢喃的声音十分恬静，御坂甚至以为是幻听。

“咦？”不过还是应答了。

“和我一起逃走吧，美琴。”食蜂低下头，紫罗兰般绽放的微笑和清澈星瞳中的爽朗瞬间淹没了御坂的感官。“眼下逃避现实最快的办法就是逃走。”

“就算逃走也逃避不了现实啊。”御坂闭上眼睛露出无奈的笑容。

她们被关在这里城市里，无论逃到什么地方，都不算获得真正的自由。

“别说那么不浪漫的事嘛。即使最后逃避不了也好……”

夜幕将至，御坂睁开眼睛，已不能将食蜂的面庞看得真切。

“即便片刻也好，我们一起忘记当下的身份，抛弃纠缠我们的现实，自由的度过一个夜晚……”

“听上去是挺浪漫，不过夜不归宿，明天就得遭到打扫卫生的惩罚。”御坂伸出手指，抵着食蜂光滑的额头，用现实击破她欢快的描述。

“不用担心，你忘记了我的能力是什么了吗？”食蜂得意地抛媚眼。

“我才不要欠你人情。”

“那我只能在边上看着你劳动了。”食蜂歪歪头，对御坂吐舌头。

御坂翻翻白眼，冷哼道：“到头来你还是要抛弃我，你觉得这是好朋友的行为吗？”

“可我在边上看着你欸。”

“你悠闲坐着看我劳动，只会让我更火大罢了。”

“那，就换一种方式……”

细微的尘埃飘舞，食蜂沾染夕阳低沉柔美的双手捧着御坂的脸颊，慢慢缓缓地靠近。假如两人不是现在这般反方向的位置，这个距离差不多够接吻了。

唔，为什么想象这种事……

“和我一起……”食蜂在御坂耳边低语，献出灵魂一般诱惑的嗓音舔舐耳膜。“……我们一起决定未来，或许依然会感到迷茫，但是两人的话，就不会那么害怕……不过只限我们两人哦。”

那是什么意思？

御坂下意识咽口水，却发现口感舌燥。

大概是听到了御坂嘴巴里粘黏的声响，食蜂抬起头问道，“要喝牛奶吗？”

“唔……谢谢。”

御坂接过食蜂递过来的牛奶，大口吞咽柔滑的香甜液体，混乱的思绪仍在解析食蜂话语的含义。

说起来……

“……我的那瓶没剩这么多吧？”

自己的那瓶只留了一口品尝。刚才她把牛奶放在了哪里来着……好像是食蜂的那瓶旁边。

“啊，那是我的……有编号。”

食蜂指着牛奶盒上黑色记号笔写的数字……帆风发现她近期喝了很多牛奶，一度闹肚子，遂用日期进行编号，限制她喝牛奶的数量。

御坂用力咬住透明的吸管，伸长双臂捉住食蜂的脸颊，趁她神色慌乱，一把拉到自己面前，她挺起脖颈，额头靠上去。

直接问问她的记忆好了。

你为什么要喝这款牛奶？

当然是为了收集美琴喜欢的呱太，等我收集到一整套送给她，就能看到她的笑脸了。

你为什么在听那首歌？

当然是美琴在听啊。我想喜欢她喜欢的一切，了解她的内心，她的想法，所有组成她的物质与精神。

你为什么没有交进路调查表？

因为美琴还没有交。我想和她去一样的地方，跟她拥有共同的梦想。

即使做不到永远在一起，我也想尽量延长在一起的时间。

我想成为美琴的朋友……

——我可亲你吗？美琴。

那是脑袋传过来的思绪，还是耳朵接收到的声音？

纠结源头或许已经不再重要。

“操祈，朋友之间可不会请求亲吻。”

“居然能面不改色的说出亲吻，你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呢。美琴。”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如果让我想象，可能心脏会从胸膛中跃动出来。可是看着你的脸，我却感觉前所未有的平静。简直就像……”

没错，简直就像……

“期待。”

“我也听到了美琴脑袋深处的声音哦。若是更早发现就好了……我们同样的想法。”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你真的只想和我做朋友吗？”

“可以吗？”

食蜂的微笑仿佛漫天盛放的樱花，莫名展露些许哀怨和害怕。

御坂闭上眼睛，双手依然停留在食蜂的脸颊上。

夕阳埋下头，像是个羞涩的孩童。浮游在两人身周的金色雾霭降下夜晚的幕布——两人各自走上谢幕的舞台。

然后，牵手准备名为“两人共同未来”的舞曲。